有人问我:“为什么对野花野草如此感兴趣?”
“那是我童年的伙伴。”我不假思索地回答。
我出生在农村,童年的时光就在山野疯跑,属于我的玩具就是田间地头的花花草草。
每到夏季,奶奶便从菜园里捋回一筐的紫苏叶,然后拿到屋后面不远处的小溪边洗净。吃饭时,一片紫苏叶,抹上一层农家酱,上面放上米饭,包起来送入口中,慢慢咀嚼,香气直抵唇齿。虽然不是什么大鱼大肉的美味,但在童年的记忆中胜过美味。如今,紫苏叶包饭似乎被我遗忘,米饭换烤肉是进步,却无法超越童年的味道。
记得有一次,因为晚上睡觉总爱踢被子,天气一下子转凉,导致感冒流鼻水。奶奶垂手采来一把紫苏叶,加点生姜煮汤,喝下去,很快就好了。因为紫苏和生姜都有解表散寒的作用,所以它们一起煎煮的汤能驱风寒。偶尔发热发烧时,奶奶也拿来紫苏叶,用滚开的水浸泡,等水略凉些,擦洗身体,或泡脚,退烧效果也很明显。
本来对紫苏就格外的偏爱,还时不时为我排忧解难。它是植物,没有语言交流,可是,它的食疗和药用功效却陪伴着我的生活。
如今,也常常也能在一些医书中读到紫苏的妙处,比如《本草汇言》中就有记载紫苏具有解表散寒,行气宽中,安胎等功效。主治风寒感冒、胸闷呕吐、胎动不安等症状。
中国最早的一部词典《尔雅》中记载:“取紫苏嫩叶研汁煮粥,长服用令人体白、身香。”你看寥寥几十个字,却留有足够的想象空间,也具有强大的诱惑力,自然让人对紫苏产生无限的遐想。
据说倭人对这味药推崇到了极致,因为他们要在生鱼片里放上这个紫苏叶,去掉一切腥浊恶臭。我跟大家讲一个案例:有一个病人脚肿,怎么也治不好,不知道什么原因。一日,草药师傅问他,得知原来最近他到那个池塘里抓鱼,鱼多得吃不完,把鱼当饭吃。所以这个丰收啊!有的时候也是一种痛苦,福中含祸,吃到那些腥*啊,都在脏腑里出不来。
鱼生痰,肉生火,青菜豆腐保平安。所以他这个鱼啊,这些痰湿都沉到了脚底,导致脚肿,消炎也不管用,利水也不管用,因为它是*素、鱼*、腥*。
怎么办?于是叫他就直接用紫苏加上一把生姜,煮汤。喝完过后,那个脚喝一碗小一点,喝一碗小一点,连喝上三天,脚肿就消掉了。所以脚肿有的时候不一定利水,他有可能是鱼虾蟹中*,肉类中*。
所以要对症下药。这时你其它药都不管用,但紫苏管用,因为它能解鱼虾蟹之*。其实这只是它最微小的一个功效,它还有两大很神奇的功效:它下到肠胃可以解鱼蟹*,中间到这个胸部,可以宽胸理气,上面到这个皮肤,可以发散风寒。
上可以解表、中可以解郁、下可以解*。而且它是性温味辛的,比如平时人们吃那些田螺,炒这个都要放紫苏,因为它能够解寒*。
我再跟大家讲一个郎中,谁看谁受益!他那个水平普普通通,但是他的见地很高明,凡是病人找他看病,一出手就是平胃散加紫苏。他说一般来找他的病人都是在别的地方,治了很久治不好了,身上都是药*和肉*,所以用紫苏解他的肉*、药*,用平胃散恢复他脾胃的功能。
所以这个平胃散配紫苏是一个经典的配伍,它专治什么?治这个饮食不节引起的百病。就是一个时代病:“胡吃海喝,又不爱运动”。平胃散偏重于节饮食;而紫苏饮偏重于慎风寒,若平时受到一些风寒邪气,你就用紫苏叶加生姜煮来吃就好了。
最后还是那句话“山中无闲草,用得好来都是宝”。虽然紫苏的外表看起来不起眼,所以它的花语是平凡。
春天,我在屋前种了几棵,虽然长势无法与山里的媲美,但看着紫绿交错的它,想着往事,光阴就这样慢慢地散开。其中的滋味,眼前的紫苏懂得,一如我懂得它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