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家住在洞庭湖边。夜晚,满天的星星,我和家里人一起在屋顶乘凉;白天,玩耍的时候无意间会看见家门前的稻田里禾苗越长越高。渠沟里的田螺、蚌壳、鳝鱼,父亲提回来大半桶,母亲把它们洗干净,一顿丰盛的大餐少不了火锅……
记忆中的童年,我们家里从来不缺少的就是各种各样的鱼,青鱼、草鱼、雄鱼、鲫鱼、刁子鱼……新鲜的,盐腌的,还有熏干的腊鱼。家后面的水沟里,野生小龙虾一下午可以钓大半桶,留下钳爪和虾尾,不需要特殊的制作方式,用油炒时只要有辣椒和紫苏,一大碗小龙虾就是人间至味。
湖湘地区的河塘和湖泊很平静,一年年为这地区勤劳的人们贡献着美食。门前的水塘夏天需要去割野草喂食,傍晚时分,提着篮子带着雀跃的心情蹦蹦跳跳去田间道路割草,晚饭过后,会去看一看是否有鱼儿出来觅食,漂浮的水草在动,我就放心了。其实,第二天早上水草都会被吃得干干净净。现在想来,也许那时候,那一种被认可的期待就是快乐。
那时候,我们玩的是钓鱼、钓龙虾,自己做钓竿,一根竹子,便宜的浮标和鱼钩,加上自己挖的蚯蚓,约几个小伙伴在小河里放水时钓鱼。两个月的暑假,午后的大部分时间就是在钓鱼。母亲每次喊,我都装作听不见,她却总能找到我。一个小棍子,一边追一边骂,我跑得比她快,她生怕我掉进水里,我偶尔也会被棍子打一顿。有了钓鱼,就算被大人发现,挨一顿打也值得。
家乡的稻田和河塘是记忆中的风景,各家各户的鸡鸭蔬菜都是自给自足。每到七月,莲子和菱角就开始出来了,荷塘里的荷花绽放,荷叶翻滚着绿浪,“菱叶萦波荷飐风,荷花深处小船通。逢郎欲语低头笑,碧玉搔头落水中。”第一次看见白居易这首《采莲曲》是读初一的暑假,手里拿着从别人家荷塘里采的荷花,微绽的花蕊,让心情瞬间进入了那个场景。有风也罢,无风也好,在平静淡泊中,纯真少女的娇羞,如此美好。
年新采摘的莲蓬像一颗颗绿珍珠,当风吹拂着你的双颊,荷塘里,那大小不一的莲蓬里充满着成长的喜悦,他们将荷花的美收敛,留下低调的收获,这一切都是自然的造化,吃下去的每一粒让人心旷神怡。
家乡,这方水土,传统的农村里有新生活,但它慢生活的节奏里充满着宁静。回到家乡,那河塘、那莲子,还有卖西瓜的乡邻在吆喝,原始古朴里有时光中留存的记忆光影。清新自然,如诗如画,等候游子回来,快乐相约,闲淡清欢。
本文作者:湘农稻田刘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