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种观点认为囤菜是北方人在冬天起码的敬意。院子里,墙根上堆积的白菜和捆扎成束的大葱是入冬的开篇之作,可以让你充满安全感。在现在这个物质充裕的年代里,囤菜更是一种习惯与感情,放在古代来说,囤菜更是不得不具备的生存技能。古人为冬季多吃蔬菜运用了什么智慧?
自古以来,先民们就过着“春耕、夏耘、秋收、冬藏”的农耕生活,人们把经过贮藏的蔬菜叫做“蓄茹”“蓄菜”或“藏菜”,把质佳味美的冬贮蔬菜称为“旨蓄”。《诗经》里的《邶风·谷风》中记载:“我有旨蓄,亦以御冬。”郑玄笺:“蓄聚美菜者,以御冬月乏无时也。”意为我有美味的储菜,足以抵御严冬。
蔬菜的加工和保存:在*河流域,蔬菜的供应,受季节性影响的限制很大,所以蔬菜的保藏与加工,在《齐民要术》里也有许多的经验总结:
鲜藏:有些菜是可以鲜藏的。*河流域的*土层,宜于作窖:窖中干燥,又可保温,对于储藏鲜菜,是有利的条件。详尽记述窖藏蔬菜的早期事例可见于《齐民要术·作菹·藏生菜法》:“九月十月中,于墙南日阳中掘作坑,深四五尺。取杂菜,种别布之,一行菜,一行土,去坎一尺许,便止。以穰厚覆之,得经冬。须即取,粲然与夏菜不殊。”9月到10月中,在墙南边太阳可以晒到的阳处,掘一个四五尺深的坑。这种贮藏方式所挖的沟一般不深,可以贮藏多种蔬菜。一层蔬菜上面撒上一层土,到距坑口还有一尺光景时便不再铺菜,盖土,然后在最上一层土面上用秫秸厚厚地覆盖严实。这样,可以过冬天。经过冬季贮藏以后随时都可以取食,其鲜嫩程度可以赶上夏天生长的蔬菜。生姜,也“宜作窖,以谷得(谷稃壳)合埋之。”(种姜第27")
对于根菜类蔬菜,元代司农司的《农桑辑要》介绍了插一把“透气草”,在深窖中埋藏水萝卜的方法。这种埋藏萝卜的方法一直沿用到现代。清代的《营田辑要校释》一书则记述了选择阴湿地段埋藏莲藕的方法。
酱藏:《齐民要术》推荐用酱藏的蔬菜,有甜瓜、越瓜、胡瓜、冬瓜、“茌蓬”(紫苏嫩果)蓼梢蓑荷。现在我国各省都有一些特殊出色的酱菜;酱菜最早的记载,似乎只在《齐民要术》中。中国酱从先秦以下到《齐民要术》成书之际八个多世纪时间里酿造工艺缓慢演变后的标准流程。《齐民要术》的记载,是汉代造酱法的流传承续,并记述造酱法,首先是豆酱,其次才是麦酱、肉酱、鱼酱等其他酱类。如书中所记“乌豆”(黑大豆)酱制法详备如下:将按春天播种标准选出的黑大豆
“作菹”即利用乳酸发酵,杜绝细菌底扰害。《齐民要术》在卷9中,列举了许多菹法。作菹的蔬菜有:芋“莰”(叶柄)葵、燕青苗、韭、韭。面对冬天蔬菜不足的情况,古人首先想到的是“腌菜”。腌菜在先秦被称为“菹”,东汉刘熙《释名·释饮食》称:“葅,阻也,生酿之,遂使阻于寒温之间,不得烂也。”这种食物保鲜方法有些类似于现在的酸菜与泡菜。
在周朝时,就有专门制作腌制品的人——醢人。可以说在他们的手中,几乎任何蔬菜都可以腌制。从《周礼》所记来看,其中以韭、菁、茆、葵、芹、菭、笋等7种蔬菜为主,称为“七菹”。
那时的腌菜一般是一整棵来腌,对于讲究些的人,如果觉得整棵蔬菜腌制太过粗糙,也可以将蔬菜切碎之后腌制。这其实也就是古人所说的“虀”。《释名·释饮食》中称“虀,济也,与诸味相济成也”。意思就是切碎后腌制的蔬菜,相比完整的蔬菜味道更加鲜美。
干藏:用晒干水保存的蔬菜,《齐民要术》中推荐的,有:葵,芜菁苗,蒸过的芜菁根,蒜“科”(即“蒜颗”、蒜头)兰香。兰香是按成末,藏在瓮里,颇为特别。
到秦汉时,古人冬天食用腌菜的品种已比较丰富,且腌制的手法也更为成熟。《四民月令·九月》记载:“九月藏茈姜、蘘荷,作葵菹、干葵。”意思是农历九月份开始收藏鲜嫩姜、蘘荷,腌渍葵菜,晒干葵菜。这里也透露了古人冬天食用的另一个菜蔬品种——干菜。干菜与腌菜制作方法正好相反,须将菜蔬水分晒干,现在常见的“梅干菜”就是这样做出来的。